必修課

最近老媽被檢查出，顱內有一個三公分的腫瘤，原本就比較悲觀的她，心裡的衝擊必然不小。這讓我想起一件三十年前的事…..

 

小學三年級暑假前一天，照例是全校大掃除。精力充沛的我，跟班上一位周姓的同學，玩了一場互推的角力賽。那位同學的臉，長得跟他的姓很像，方頭大臉的，個頭又高又壯的外省子弟，大家叫他大周。當時的我，也算高的，而且孔武有力。(小時了了的典範… XP)

 

角力賽剛開始不分軒輊，在旁的同學加油吶喊，最後我猛力一推，大周敗退之下，額頭撞到女兒牆。當時的女兒牆，牆面只有水泥抹平，有點粗糙，大周竟然在女兒牆上，留下一塊圓形薄皮。他在戰敗之下，憤憤不平，邀我開學再戰。

 

快樂的暑假，一天混過一天，返校日到了，打混的我，差點忘掉返校日，後來匆匆趕到學校時，已遲到許久。到班級門口，依規定喊了一聲”報告”，正在慶幸沒被老師罵，卻發現班上很多人在哭，心想：”我不過晚到一下，有這麼想我嗎？” 待入座後，同學告訴我，大周玩水溺斃了……

 

當時，老師紅著眼眶，告誡我們要記取教訓。擦乾眼淚，返校的打掃還是要做，打掃時發現，大周的皮還在女兒牆上。後來幾年，換班換教室後，我還曾經專程去看那片女兒牆，大周額頭的印記，一直都在。

 

以前跟朋友聊及生死問題，發現我似乎比較早”怕死”，現在想起，應該是這次事件的影響。往後一、二十年，幾乎每天都想到這個問題，而且每次都感到一股寒意竄上頭頂，所謂毛骨悚然的感覺。

 

感覺上，西方教育體系遇到這種事情，老師好像會說：”我們一起祝福周同學，希望他在天堂過得愉快！” 這可以用一個未知的情境，來轉移孩子的衝擊。不同的做法，孩子會有不同的想法，至於哪個做法好呢？孩子該不該及早面對問題呢？恐怕見仁見智了……